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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未了童年时的过年往事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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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王为民

前言:

“小孩小孩你别馋,过了腊八就是年。贴窗花,点鞭炮,家家过年齐欢笑……”

我年生,就我而言,从我懂事起,到年,这些年过年很有年味!很有神秘色彩!感到很神奇!那时总是盼过年,现在仍记忆犹新,有甜蜜幸福的感觉。

从到年,这13年过年是困难的、痛苦的过年。前几年是因各种原因所造成的生活困难局面,后几年是特殊时代所造成的难堪、痛苦、尴尬窘境。

从年以后的过年才是真正的过年,而且是一年上一个台阶,生活水平不断改善提高!真正是“芝麻开花节节高”啊!“我高兴,我骄傲!”

根据目前我国的大好形势来看,从今以后,肯定会更好!更好!

除夕

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时,在山东齐河县老家过年。

除夕下午“白日依山尽”时,人们纷纷到村头路口烧纸,燃香,放些鞭炮,朝已故先人墓地方向作揖磕头,口中念念有词:请老的少的回家过年了!然后双手捧香转身回家。

走进家门后,拿一根木棍儿横放在大门口。据老人们说,放木棍儿的意义是把鬼魅魍魉拦在门外。

进正房把香插在供桌的香炉里,燃上两只大红蜡烛,霎时屋子里亮堂起来了,接着又是虔诚跪拜,请诸亡灵归位于墙上高悬着的家堂上各自的位置。家堂面前的八仙桌子上,摆满了丰盛的各种供品。大块儿红肉上盖着绿绿的菠菜叶,鸡,鱼,猪头,各种糕点,点着红点的喜庆大馍馍咧开大嘴笑着……

这时候天黑下来了,家家大门口,立上一捆谷草,然后点着,汹汹的火焰燃烧起来了,火光映红了人们的笑脸,染红了村庄的整个上空。还要同时燃放鞭炮,那炮震天价地响!

每年除夕之夜全家团圆守家堂时,男人们聚在一起品茶喝酒,女人们则忙活着年夜饭,锅里热气腾腾,灶里烈火熊熊。一家人说着过年的话儿,讲着过年的事儿,到处洋溢着温馨的喜庆气氛。这时的大人们也特别和气、耐心,给孩子们讲着家堂上先人们的趣闻轶事。有露脸的“过五关斩六将”,也有“不开壶”的“败走麦城”……

八十多岁的曾祖母坐在热炕头上,看着绕膝的子孙,四世同堂的一大家子人团聚过年,高兴极了!

三爷爷用莛杆儿扎的转灯挂在大门外,在漆黑的年夜里,照亮了大半个胡同,蜡烛周围圆圈上的那些小人物、小动物在不停地旋转。我站在转灯下面,仰视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小精灵……那时是我看到的最好景象了。

快乐的小孩子都手提一只纸糊灯笼,他们在大街小巷跑来跑去,在各家出出进进。过年了,大人们一改平时的吝啬,孩子们荷包里装满了糖果,花生,红枣,瓜子。

有大一些的孩子挑逗小一些的孩子说:“你的灯笼困了,该让它睡一觉了!”天真的小孩子果然把心爱的灯笼横倒,让它“睡觉”。轰!灯笼着火了!等他明白过来是上了当时,大孩子大笑着早跑远了,小孩子哭哭啼啼跑回家去了。

都想抢先过年,所以只要有一家放鞭炮了,其他人家就都急了,慌了,“快!快!放炮仗,抢年过!”于是争先恐后家家都响起了鞭炮声。小小村庄房挨房,家连家,家家都放,霎时就像一场激烈的战斗打响一般。一村响起,另一村也积极响应,村村都响起来了。鞭炮爆炸时同时产生火光,火光在除夕之夜各村上空形成了一年只有一次的火红奇观,给节日增添了无限的亮丽光彩。

“一夜连双岁,五更分二年”,这就是过了旧年了,迎来了新年了!女人们把煮熟的饺子用大笊篱箅子端到餐桌上来了。先给先人们摆上三碗上供,然后一家人围在一起,高兴地吃起饺子,谁吃着包在饺子里的小铜钱谁有福!(正文字)

拜年

吃饺子之前,先给父母家人拜年!吃了年夜饺子,就要出外拜年了。

“长支出小辈儿”!我们家在村子里是小辈儿,大街上见人必拜没错。

全村人拜完了年,男人们集中到村中间的小学校门口,敲打起了欢快的锣鼓。

我喜爱童年时代我们村的只有在过年时,或者重大喜庆时的锣鼓打击乐声!那时,全村父老乡亲穿上节日的盛装,聚集在村中广场上,沉浸在激动、张扬的锣鼓声乐中。小孩子们在人群中跑来跑去,身后撒满了离离拉拉的花生糖果。大姑娘、小媳妇穿着大红、大绿、大花的新装,头上扎着跃跃欲飞的红蝴蝶,插着绿叶衬着的红花,她们聚集在一起,互相欣赏着,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不断荡漾开来。男人们在一起,撺掇着能唱两口的喊几嗓子京剧或吕剧,引起了阵阵喝彩声。

大年初一这天,一切的一切都是充满了激情、热情和亲情。可是在六十年代里的“十年浩劫”中,这曾使人们陶醉和欢乐的锣鼓声却让人们胆战心惊,不寒而栗。

唉!大过年的,不愿再提这些揪心的事儿了。

大年初一这一天,就是大拜年!见面就是拜年!说话儿是过年的话儿,拉呱儿是过年的呱儿!总之一片片乐呵呵!一阵阵笑哈哈!

我与长兴叔都穿着崭新的衣服,崭新的棉鞋。三奶奶的针线活与我母亲的针线活都是高手,也许是两位母亲是比赛她们的手艺,通过打扮自己的儿子充分显示出来。我们小爷儿俩的穿戴在同龄孩子们中是佼佼者,很是引人注目,再说我们本身也爱干净。有好多孩子到过年了,还仍然穿着已经穿了一冬的嘎巴脏棉袄,露着黑棉花套子的破棉裤,穿着透了底儿的破棉鞋,黑皴脚丫子漏了出来,鞋前头平时抹的鼻涕锃光瓦亮,一冬天不洗的两只小脏手手背皲裂得一道道血口子,鼻孔里不时流下来的两道“粉条儿”吸进又流出。他们以极其羡慕的目光看着我们,他们的家长也用一种称羡的眼神看着我们。

大年初一的早晨,我一边拜年,一边浏览各家的春联。那时候,没有卖春联的,都是自家写的,自家不会写就求别人写。我们村西头大部分都是家父写的,写这些对联时,我磨墨、抻纸、晾干、归拢,然后再给各家分别送去,免不了各家会给点小零吃,会给几分钱作为回谢。那时三分钱就能买一张粉连纸,能自订一本32开的写字本。我把这些钱攒起来,开学可以买些文具用品。

我亲眼目睹这些对联的文字内容,字也都认识了,意思也就是一知半解。我还特别留意那些别人写的对联,尽量去认识和理解,所以那时的那些对联至今还是记忆犹新。

记得那时的年三十上午,我和父亲主要就是写对联了。

送走了这位街坊,又迎来了那位邻居。有的不识字,分不出上下联,还得帮他贴在大门上。那时我感到很自豪、很高兴,也很愿意去做这些事儿。

小戏

童年的春节,尽管那时没有现在的春节晚会,可是现在也没有那时的草根小戏。那时各村都有小戏班子,是自发搞起来的,演员也是些草根戏剧爱好者自愿参加的。

我们村的戏台,上面、周围遮盖些苇席,还挂些花红柳绿布幕,被晚上那些悬挂的提灯照耀着,新鲜光彩。

天一擦黑,村里男女老少早早就扶老携幼全家出动,村里几乎“万人空巷”,能出来门的都出来了。也有三里五里的外村乡亲们,当然我们村的也可以去外村看戏。

台上锣鼓梆子响了起来,打通三遍后,帷幕拉开,就开戏了。乡亲街坊聚集在戏台下,呜呜泱泱,老弱妇幼带小凳的坐在前面,带高凳的自觉坐在后面,壮年男子汉都站在后面外围。

记得那时的戏有《小姑贤》、《卷席筒》、《马前泼水》、《牧羊卷》……台下的观众看得津津乐道,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声。人们嗑着瓜子,剥着花生,但眼睛绝不会离开戏台半点儿,这就是那时代家乡人们最高级的文化生活。

起初小孩子们在台前趴在戏台边儿上,一溜小脑袋排列在那儿,像摆放了一排“小西瓜蛋儿”,后来这些小脑袋儿在逐渐地减少,有的出溜下来就地睡着了,有的被大人领走了……他们就像鲁迅小时候看“社戏”一样,只愿意看“穿红衫的小丑被绑在柱子上被一个花白胡子的用鞭子抽打。还有黑长胡子背上插着四张旗的与一群赤膊的人打仗,翻筋斗儿。”却不爱看“那些只咿咿呀呀唱的旦角,最怕那些老旦踱来踱去地唱,更怕坐在交椅上唱。许多功夫,只见那老旦将手一抬,以为她要站起来了,不料她却又慢慢地放下在原地方,仍旧不紧不慢地唱。”于是打起呵欠来,只觉得演员的脸都渐渐地模糊了,自己的上下眼皮直打架……

各村的小戏班还在附近村庄交流巡回友情演出,加深睦邻友好关系。戏班的演员虽都是自发的,还无任何报酬,但是因为他们都是些戏迷或票友,所以也不在乎辛苦劳累,也不在乎有无报酬。反而演戏的劲头特别高涨,参加特别积极主动,一丝不苟。

记得东庄有位民间戏班名角演员,他专门饰演戏剧中的老旦,演技、唱白非常受欢迎。可是家中儿女觉得有些不雅,反对他出去演出。于是便把他的鞋子藏起来,锁上大门,阻止他出去。可是戏台上的打通锣鼓一响,他就着了急,团团转,抓耳挠腮的。家里的人都去看戏去了,他到处找鞋,可是家中所有男人的鞋都藏起来了。这时演戏的瘾头占了上风,也顾不得规矩了,跑到儿媳妇屋里,穿上儿媳妇的绣花鞋,翻墙而过逃了出来。

看着台上出现的扭扭捏捏的“老嬷嬷儿”,台下的老伴儿、儿女们都惊呆了!细心的儿媳妇看到了公公爹脚下的那双绷得紧紧的绣花鞋,脸红了,羞得低下了头。她看清了,那是她的过年穿的新花鞋,那鲜艳的鸳鸯戏水是她亲自绣的。

这件事儿迅速传遍了四村八乡,成为美丽的笑谈,至今仍在流传。(正文字)

社火

过了年,唱戏的唱戏,还有一帮耍龙灯舞狮子的社火群体。

刚黑天,我们村的旱船,花车,耍枪弄棒翻跟斗的高跷队就活跃起来了。锣鼓乐队在前面开道,后面的是民间的玩耍杂艺边走边表演,观众队伍中的灯笼火把映红了半边天。村里家家铁将军把门,扶老携幼都出来看热闹。大街上,人山人海,万马奔腾。

最引人注目的是跑旱船,彩船篷上的五彩缤纷绸子随着彩船的飘动而摇摆。装饰得花枝招展的旱船前后各放一盏明晃晃的大蜡灯,灯把中间坐船的美女映照得更加光彩照人,船是“美女”驾船走动的,灵活的脚步走动使旱船真像是在水上荡漾。肩上的背袢挂着船体,船舷下飘动的白布下时隐时现出美女走动的双脚,那大花鞋上的红花球格外显眼。还有一位配合的撑船人,撑船人像戏中的丑角,手持一把船桨围绕着船的前后左右,做着夸张的划船花样动作。坐船人与划船人互相挑逗,滑稽可笑,引人捧腹。二人的精彩表演博得了众人的阵阵高声喝彩。

彩车是由三人组成,车子也装饰得非常漂亮。后面是推车老汉两手撑着车把,身着皂衣,头戴一尖尖白帽儿,帽子顶端有一白绒球,那球随着老汉左右仄歪的头不断地飘动着。老汉躬着腰,歪歪扭扭地向前推车,不时向两旁观众表演些滑稽的鬼脸,左顾右盼老想与美女搭讪,口中不时念叨“小三姐儿看看我!”“小三姐儿看我哩!”。车里坐的是一位妙龄姿色女郎,红妆裹身,樱口桃腮,头饰晶莹剔透,梳一黑油油的长辫子,含情脉脉,羞羞答答。那美女也不时地向人群明逗媚眼,暗送秋波,勾引得小伙子们心猿意马,蠢蠢欲动。前面是一拉车的“傻小子”,大麻脸儿,头扎“朝天锥”,肩背拉车绳,手拿一把破扑扇,边走边做些逗人的动作,小孩子们跟在他身后,不时地趁他不注意时揪他一把就跑。

我们村里的男人们大多都会踩高跷,与我同龄的伙伴们大多都会,只有我不会,我也曾试过,可是终究还是因为胆小不勇敢而退缩了。我非常羡慕那些腿上绑着高跷的人自由地走来走去,还能走出些花样儿,还会蹦蹦跳跳。他们也穿些五颜六色的戏装,古装,脸上也搽些唱戏的脸谱颜色。有八仙过海的神仙,还有西天取经的唐僧师徒四人……队伍里还有有些拳脚工夫的人打打拳,踢踢脚,翻翻跟斗儿。

后些年又加入了些学生队伍,学生阵中有花棍儿,腰鼓儿,秧歌儿……腰鼓队有十八个队员,我是最小最矮的一名。

各村社火队伍互相交流巡回表演,以示村与村之间互相拜年,加强友好睦邻关系。还集中在乡镇联合汇演,友谊比赛,互相学习。(正文字)

串亲

老家过了年,正月初二是出嫁的闺女和女婿一起回娘家拜年的日子。尤其是第一年回娘家的新婚夫妇,岳父母全家将非常郑重地接待新“姑爷”。老家北屋是正房,进客厅门靠后墙都是八仙桌子,两边各摆放一把太师椅。左边(桌子东边)是上座,是给新“姑爷”备好的座。今年虽然其他姑爷都是“连桥”姐夫,“资格”老,年龄大,但也只得靠边儿坐,就是这一家的上辈儿老“姑爷”也得屈尊让位于这位新妻侄女女婿。开席前,把大桌子拉开,两太师椅往里移动,新女婿被推让到左首正座上,正襟危坐。右边的座一般就是其他姑爷中资格较老的人选了,下边就按辈分大小,年龄大小,依次入座。

按惯例,妻兄妻弟坐在最下首,还得上烟敬茶斟酒,毕恭毕敬,满面笑容。宾主坐定,酒菜上席。席间大家都陪着新姑爷饮酒把盏,连桥们轮番分别向坐在首位的新姑爷敬酒。百般殷勤恭维之中,不能不说没有想让新连桥多喝点儿出点儿丑的友好“伎俩”。岳父老泰山只是微笑着,不支持,但也不阻止。过年就得热闹热闹,平时也难得齐全完美。妻兄也不好意思起哄小妹夫,妻弟则摇旗呐喊,与众姐夫结成统一战线,向新姐夫大举进攻。旁边可急坏了岳母娘和新婚不久的小娘子,岳母讪笑着、嗔怪着这些老女婿,恐怕让新女婿喝多了当众出丑。大姨子们只是看热闹,新娘子则伶牙俐齿从外围向姐夫们口头还击。立场坚定、旗帜鲜明地站在丈夫一边,但是上不了阵,解不了围,帮不上忙儿,使不上劲儿,直跺脚儿,干着急儿。回过头来,嗔怪姐姐们不够意思,姐姐们偏装作没看见,只是抿着嘴儿地笑。

看看八九不离十儿了,岳父下令鸣锣收兵,救了新姑爷的驾。其他姑爷虽然余兴未尽,但慑于老泰山的龙威,也只好作罢。回过头来还装模做样地向小姨子讨好卖乖,小姨子白眼翻天,鼻子翘着直哼哼。

这种现象在那时的确是这样,当然都是烘托过年快乐气氛,大家都乐呵乐呵,并非有恶意。

山东老家春节后的天气就不冷了,从大年初二开始,纷纷出门走亲戚拜年。大道上南来北往的人特别多,人们都穿着漂亮的新衣服,挎着个竹篮子,或者背个布包,里面是拜年的礼物。无非就是些大馍馍,菜馍馍、枣花卷子、粽子,再就是两包点心,这就是不错的礼物了。“过年的礼儿,薄起纸儿”,就是这点薄礼儿,主人一般都不留下。如果客人执意要留下,经过双方撕撕把把,拿出来,又装上。这样反复几次,最后留下面食一类的,或者再装上自己家的换换样,那两包点心是万万不能留下的。谁都心知肚明,这两包点心一定要走完所有的亲戚才能完成它的使命。这两纸包的点心经过多方访友探亲,家家户户的出出进进,最后已粉身碎骨了。点心碎了,馒头也个个儿被风呲裂开了大口子。

在后来的三年自然灾害中,亲朋好友之间没了来往。已经没法来往走动了,个人吃饭都没有保障,客人来了怎么招待?

待客

过年时家家买的那点儿少的可怜的肉、鱼等食品,自家人舍不得吃,留着招待来串亲拜年的亲戚朋友。

招待客人的餐桌上摆放的菜肴是主人精巧设计的,菜盘里的炸鱼、炸藕盒、豆腐泡、炸丸子等是切成的小块,然后排列起来,中间是空的,因为这样可以以少量的菜肴看起来是大满盘。别以为主人是玩儿虚的不实在,就是因为穷没有那么些东西啊。吃饭时上大碗菜,碗里是炖白菜,炖豆腐,炖粉条,炖萝卜等。上面是切得溜薄溜薄的肉片,摆放在上面只是一层,那肉薄得真像灯笼纸一样。另外的菜碗里有同样拼摆的藕盒,丸子,粉皮片等也都是覆盖在上面。吃饭就是馍馍了,喝的酒是用地瓜干换来的散酒。

山东老家晚冬初春并不冷,中午太阳照到屋内。宾主入座,酒菜陆续上齐。酒是筛热的,用一小酒盅斟满酒,用火柴点着,把装上酒的酒壶在火上筛酒。酒杯小得可怜,号称“豆皮盅”。放在热水里烫一下,热酒斟满,趁热宾主一起举杯共饮。大家在主人的热情招呼下“吃口菜,压压酒!”都小心翼翼、温文尔雅地夹起一点点放到嘴里,就把筷子撂下了。

虽都想吃,但谁也不愿意落下个“没出息”的名声,在谁家都是一样,都心照不宣。别看菜码不大,数量不多,喝完酒,吃完饭还剩下不少。撤下席来,主妇把干货收留起来,准备下次再另招待客人。家中妇女、孩子把剩下的白菜萝卜粉条豆腐残羹剩菜热一热,凑和着在饭屋里的锅台边上、风箱盖上吃了,孩子们也都吃的津津有味。

酒杯虽小,但主人也能让你喝足了。几杯酒落肚话都多了起来,分别谈起各自村里家里的事情,无非都是家长里短,民间杂事。

小时候,我也随母亲去宣章屯姥娘家,姥娘见了外孙子亲得不得了,搂到怀里直亲。到姥娘家先是抱些干草,在屋里点着烤烤火,顿时冷冷的土屋里暖和起来了,身上也暖烘烘的了。接着姥娘去饭屋点火煎饺子,这叫“见面饺子”。姥娘煎的饺子,黄黄的嘎巴皮,冒着热气,真好吃。

还记得舅舅打烧饼,那新出炉的烧饼,一面鼓鼓的,黄黄的,上面洒满了芝麻粒,闻着香香的,嚼起来嘎嘣嘎嘣的,好吃极了!要是上锅馏一馏,真肉头!夹上些菜蔬熟肉,那就更好吃了!

前面说到走亲戚拿的礼物简单普通,招待客人饭菜的寡淡虚假,吃饭饮酒时的虚浮小气……等,请你不要笑话乡亲们,他们实在是太穷了,穷得难以想象,所以没法大方起来。“有粉谁不往脸上搽啊”,都是一个“穷”造成的!

(图片源自网络)

王为民,男,年生于山东省齐河县晏城北胡官屯村,毕业于齐河一中初中部。中共党员,山东省散文学会优秀会员,山东省德州市作协会员。热爱读书,热爱文学创作。著有并出版短篇小说散文集《家住凤凰湾》。曾在《山东文学》、《湖北文学》、《尚志周刊》、《齐河报》、《晏邑春秋》、《齐河文艺》、《鲁北文学》、《运河文学》等报刊发表过文章。

《当代散文》由山东省散文学会主办,散文双月刊,主要发表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,欢迎山东籍散文作家申请加入山东省散文学会。山东省散文学会常年举办各种散文活动,为作家提供图书出版服务,欢迎联系。投稿邮箱:sdswx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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