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少为现在哪里就诊 http://pf.39.net/bdfyy/zqbdf/200921/8231855.html很多人都看到我阳光的一面,爱笑,爱扯,爱交朋友,喝酒爱干杯,就像我的名字一样,充满阳光没有烦忧,可是阳光越多的地方,往往伴随着更深的阴影。
我的病,是生命中一个很大的阴影,至今它依然如影随行,藏在血液里,吞噬着我又伴随着我。这病,说大不大,不足以致命,说小不小,可以击溃一个人的自信和阳光。
白癜风,医院宋主任说出这三个字,我如遭电击,呆在原地好久没有缓过神。以前在小区里下象棋,认识一个姓张的律师,也是这病,满手满脸满身的白斑。下完棋回家,我打肥皂洗了三遍手,自此便像躲避瘟神一般躲着他,仿佛多看他一眼也能被传染一样,以至于到最后,小区的人都不爱和他一起下棋打牌了。如今这讨厌的白斑就在我的左手中指上,后背上也有两块,它们龇牙笑我,咬我,这病就是打一万遍肥皂也是洗不掉了。我无数次百度这三个字,才知道这病不是传染病,于是对张律师产生了深深的歉意,深受顽疾困扰的他,已经很可怜了,还要面对这么多冷眼和抵触。如今我们成了一类人,再看见他,便有了同病相怜的亲切感,我会主动打招呼,主动向他微笑,也会主动约他在楼下花坛坐着聊天,现在成了可以交心的好朋友。我问他:“你现在这样,自卑么?”他叹口气说:“看着白斑在脸上身上疯了一样地扩散,看着镜子中面目全非的自己,能不自卑么,我避开家里所有的镜子,只想躲在屋子里。后来,我又想通了,身体有病,心不能病,得病不是咱们的错,要挺起腰杆做人,咱们不欠这个世界的,除了丑点,我还是原来的我。”
“对,咱们一定要把病治好,比以前过得更精彩。”
人一旦得了病,常常思考一些宿命的东西,我常想自己这辈子做了多少孽,负了多少人,能让我摊上这病。想来想去,有点想通了,仿佛这病能够减少自己的负罪感;有时候,我又想不开,身边有些大奸大恶之人反倒无病无灾,这也太不公平了,思前想后,还是觉得不应该和现实拧着,爹也常开导我,遇事别躲事,得病就得治病。家里养的花曾是那么茂盛,在我得病的时间里,也都像病了一般,死了一大半,就是每年春节前后盛开的君子兰和茶花,也都没有开。
很喜欢泰戈尔的一句话:“世界以痛吻我,我却报之以歌。”如今的我,面对顽疾,也应该报之以歌,认了吧,天天愁眉不展,除了赢得一点廉价的同情,别无他用,我开始尝试着去治疗,钱此时已经不重要了,几年的积蓄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。济南、青岛、烟台、北京,一年来医院,尝试过很多治疗方式,梅花针、激光、做免疫、准分子激光治疗、中药调理……到了周末和假期,看病成了我的第二职业,在看病的过程中,我认识了许多医生和病友,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比我不幸的人还有很多,他们都在积极地和体内的疾病斗争着。一年下来,病情时好时坏,有个阶段治疗产生副作用,伤到了肾,只得停止治疗。家人听说后,索性不让我治了,可不能为了治一个病,又患上了另一种病,遭了双茬罪。后来村里的郭瘸子跟我说,当务之急是要增强免疫力,心理要放松,要加强锻炼,再用一点温补的中药。
生病后,医生告诉我一定不能吃辣,尽量少吃水果,不能吃发物,忌酒。有朋友说,这病往重了说就是丑点,怕什么,看人家冯小刚,不是活得挺自在么,白就白呗,这叫个性。我心里明白,人家冯小刚是名人,人家一脸白那叫个性,叫标志,我一个凡夫俗子,得了这病就是不幸。
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再去治疗了,十几万投进去,连个响都没有听见,手上的斑依然缓慢地生长着,每天早晨最恐怖的事就是照镜子,生怕在脸上生出这吓人的小斑点,生病的人总是有些敏感,我尽量不跟别人握手,生怕得到别人的厌弃,也不再去澡堂,背上的两块斑就是长在肉里的两根刺。
一开始,特别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病情,可是隐瞒让我更加心力交瘁,索性不再隐瞒自己的病痛。是啊!有什么可以隐瞒的,生病不是我的错,作为病人,我其实更需要别人的理解和鼓励。前几天,烟台一个病友给我打来电话,说自己嘴角处的白斑又大了一点,并发来照片,我说这白斑的形状还真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。她笑着说我真会安慰人,她一直在和疾病顽强地斗争着,病情现在也基本稳定。其实这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,在一家公司做会计,挣的钱全用在治病上了,家里还得填补。最后,这个小姑娘告诉我,她现在有对象了,是同一个单位的技术员,对她特别好,不在乎她的病,我真心祝福这对小情侣。
写来写去,又到了傍晚六点了,好朋友约我小酌几杯,放松一下神经,继续和我的病痛战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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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高明光,供职于乳山市教育和体育局,自年开始,在《辽宁青年》《联合日报》《半岛文学》等报刊发表诗歌、散文、小说余篇,著有散文集《此去经年》、散文小说集《贼时光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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